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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秽土重构》第一章·食言诊所
凌晨两点十七分,陆昭的视网膜开始燃烧。
显示器蓝光穿透他结满血丝的眼球,在玻璃幕墙倒影里映出两团幽蓝鬼火。这是本月第七次认知污染反弹,工位隔板上贴着的驱邪符早已变成焦黑碎屑,此刻正随着中央空调的嗡鸣簌簌飘落。
"认知污染指数49.7%,建议立即终止作业。"无线耳麦里传来机械女声,陆昭却将匕首插进桌面裂缝,刀尖抵着不断震颤的青铜古币——这是三天前在鬼市用半年阳寿换的替命钱,此刻正在皮下共振出蜂鸣。
硬盘阵列突然爆出尖啸,二十七块屏幕同时弹出血色弹窗:
【灵视训练课程·进阶篇】
【观看时限:00:50:00】
【违约代价:随机剥夺一种感官】
陆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,视频里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给患者涂抹药膏。镜头从背后拍摄,本该是后颈的皮肤却随着药剂晕开浮现古怪图腾,像是有数百条赤红蜈蚣在薄绢下游动。当男人转身时,陆昭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那张脸分明属于异管局三级调查员陈谨,正是七个月前宣布他母亲死于"沼气中毒"的现场负责人。
"这不可能..."他扯下耳麦,指尖却触到一团湿黏的毛发。本应是亚克力材质的招财猫摆件,此刻正弓起布满尸斑的后背舔舐爪尖,琉璃眼珠里倒映着屏幕里的陈谨。
工位隔板开始渗漏腥臭的黏液,陆昭踹开电竞椅撞向消防通道的瞬间,整层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如同被孩童揉皱的糖纸般扭曲。安全出口指示灯牌上的小绿人忽然转过骷髅面孔,咧到耳根的嘴吐出带铁锈味的通知:
"临时员工陆昭,请返回工位完成《灵视训练课程》。"
后颈传来针扎般的刺痛,三枚青铜古币突然嵌进皮肤。记忆碎片在颅骨内炸开:穿绛紫旗袍的女人握着玉杵研磨人骨,臼钵里混着星砂的粉末簌簌落进陶罐,罐身浮凸的饕餮纹在月光下泛起血光。
"艹!"陆昭撞开四十三层天台铁门时,暴雨正将城市冲刷成黑白水墨画。追至天台的黏液已聚成三具人形,它们握着由文件装订线拧成的绞刑绳,脖颈处悬着的工牌在雷光中明灭:
• 技术部·王浩(猝死日期:2025.3.14)
• 运维组·李薇(猝死日期:2025.4.22)
• 测试科·张远航(猝死日期:2025.5.9)
这些本该躺在太平间的同事,此刻正用空洞的眼窝凝视着他。陆昭摸出工牌里的驱邪符甩向黏液,符纸却在半空自燃成青灰。
"系统很生气哦。"被腐蚀的铁门后转出撑着透明伞的女人,伞骨末梢串着六颗八卦铜铃,"私自拷贝灵疗科的培训视频,足够判你三年镇魂井拘役。"
陆昭用虎口血抹过替命钱,咧嘴笑得癫狂:"告诉陈医生,我见过真正的灵疗师。"他后仰坠向霓虹的前一秒,伞尖擦着太阳穴刺来,铜铃里封存的尖叫几乎震破耳膜。
下坠到二十六层时,消防通道窗口突然伸出一双青白的手。穿病号服的少女单手拎着他撞进通风管道,人造血浆的甜腻味混着发霉的铁锈味扑面而来。
"你看了五十分十七秒。"少女瞳仁里浮动着监控视频里相同的蜈蚣纹,"该去讨债了。"
通风管道尽头是间挂着"食言诊所"铜牌的旧屋,褪色的春联上墨迹如活物般游动。穿驼绒大衣的老者从檀木柜后抬头,金丝眼镜链垂在《青囊尸典》残卷上:"陆先生,您母亲三个月前预定的换骨手术,该结账了。"
陆昭的视线被诊床吸引。蒙着白布的躯体轮廓与母亲完全吻合,但露出的脚踝处缠绕着发光的经文——那是异管局封印邪物的镇魂咒。
"她成了活俑?"陆昭的指甲嵌入掌心。
"更准确地说,"老者掀开白布,母亲胸口插着七根骨钉,"是自愿成为承载城隍神性的容器。"
记忆如潮水涌来:母亲失踪前夜,总对着空气喃喃"子时三刻要有人点卯"。此刻诊室挂钟正好指向11:27,分针突然逆时针旋转。
"时辰到了。"少女突然扯开衣领,锁骨处浮现与视频中患者相同的蜈蚣纹,"我是第七个点卯人。"
诊室四壁渗出黑血,陆昭的替命钱开始发烫。老者从柜底取出鎏金匣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具干尸:"前六位点卯人都在镇魂井里唱戏呢,你要不要当第七个角儿?"
通风管道传来重物坠落声,三具黏液人形破窗而入。陆昭抓起骨钉刺向老者,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反震得虎口崩裂。驼绒大衣下露出鳞片状皮肤,老者咧嘴露出鲨鱼般的尖牙:"异管局养的好狗,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认不出?"
少女突然将陆昭推向诊床,母亲胸口的骨钉迸发出金光。诊室地面裂开深渊,无数手臂从虚空中伸出抓向黏液人形。陆昭在坠落中看见少女眼中闪过数据流:"蜃楼商团的货船还有三分钟抵达,想活命就跟紧我。"
他们跌进一条流淌着液态星光的河道,摆渡人撑着骷髅灯笼哼唱梆子戏。河道两岸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:陈谨在解剖室拼接尸体、异管局档案员焚烧
Hailuo 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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