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索者5302

## 火眼识父 冬夜，卖炭郎阿山背着空炭篓往家赶。寒风卷着雪粒子，抽得人脸生疼。推开吱呀作响的柴门，屋里漆黑，却传来一阵咳嗽——阿山猛地顿住脚。这声音浊重如破锣，可他爹咳了半辈子，尾音分明该带一丝微弱哨响，像被冷风刺穿的旧窗纸。 “山子…杵在风口作甚？”黑影在炕上蠕动，嗓音干涩。 阿山摸出火石点亮油灯。昏黄光晕下，“爹”裹着旧袄蜷缩，可那袄子下摆短了一截——他爹腿伤跛行多年，为免拖地沾泥，袄边是娘亲手裁去三寸的。眼前这袄，却污脏曳地。 “爹饿了吧？灶上还有半块馍。”阿山不动声色，假意往灶间走。 “不忙！”炕上人急急撑起身子，手扶门框稳住身形。阿山瞳孔骤缩：那双手指节粗大，完好无损！而他爹的右手食指，分明是年轻时被石料生生砸缺了一截的。 “儿啊，爹有话…”黑影掀被下炕，袖口寒光一闪。 阿山喉头发紧：“爹且等等！我肚痛如绞，去趟茅房！”话音未落他已闪身撞开后门，扑进风雪。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咒骂与追赶的脚步。阿山发足狂奔，直冲村正家拍门狂喊：“有贼人假扮我爹！” 火把如龙涌入阿山家时，匪徒已遁。众人从柴房寻出被捆的真爹，口中塞满破布。老人泪流满面，呜咽着指向后山。 三日后，山坳发现几具焦尸。里正验看后连连咋舌：为首者双目俱裂，另一人右指齐根断折，最末那个双腿扭曲如炭——恰似被天雷劈透筋骨。风雪早掩埋了足迹，唯阿山家门前，三枚深陷雪中的陌生脚印，如地狱烙下的罪证。 > 细微处藏人性明暗，一念间判生死阴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