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索者2546

裂痕：当便利店玻璃映出枪口 便利店的冷柜还在嗡嗡作响，冻包子在惨白的灯光下结着霜。小李撞开玻璃门时，风铃发出一阵细碎的颤音，随即被身后丧尸拍击门板的闷响截断。货架上的薯片包装袋在气流中轻轻起伏，仿佛不知道三小时前，这座城市的心脏已经停跳。 “别动。” 枪管从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的货架后伸出，锈迹斑斑的金属映出小李瞳孔里的惊恐。持枪的男人额角淌着血，迷彩服肩带挂着半块碎玻璃，身后缩着个穿校服的女孩，她怀里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，屏幕上是全市交通瘫痪的热力图，红色区块正像墨滴入水般晕开。 “新来的，安静点！”男人压低声音，枪管晃了晃指向玻璃门。丧尸的指爪在磨砂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响，留下十条灰黑色的痕迹，像某种绝望的签名。小李这才注意到门后堆着三个货架，罐头和饼干盒子在撞击中摇摇欲坠，一罐番茄酱滚落下来，在地上洇出酷似血液的痕迹。 “通讯基站也……”女孩的声音抖得像便利店门口的塑料旗，她飞快地敲击键盘，屏幕上跳出无数乱码，“郊区的信号塔还在闪，但加密了……” 男人突然挥手让她噤声。玻璃门外传来湿滑的拖拽声，一只穿着护士鞋的脚从门缝下伸进来，鞋面沾着干掉的脑浆，鞋带还系着蝴蝶结。小李想起步行街那个被碾碎的保温杯，胃里一阵翻涌。 “他们靠声音捕猎。”男人用枪管戳了戳货架上的旺仔牛奶，铝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，立刻引来门外丧尸更猛烈的撞击。玻璃门开始出现蛛网状的裂痕，阳光透过裂缝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锯齿状的光斑。小李看见男人迷彩服上的军衔徽章，磨损的边缘像被牙齿啃过。 女孩突然捂住嘴，眼泪砸在键盘上。屏幕右下角弹出最后一条未读消息，来自她妈妈：“琳琳，下班了吗？妈炖了汤——”发送时间停在下午五点十七分，正是第一波感染者冲进医院的时刻。 “水……”门外传来模糊的呻吟，不像丧尸那种嗬嗬的嘶吼，更像溺水者的呜咽。男人猛地拉开货架缝隙，小李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趴在地上，脖颈处的伤口还在冒泡泡，她的手向前伸着，指甲缝里嵌着便利店的防滑垫碎片。 “张姐？”女孩猛地站起来，被男人一把拽回。白大褂女人的头缓缓抬起，眼球浑浊如蒙上霜的玻璃，她咧开嘴，露出沾着肉丝的牙齿，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句子：“……救我……” 玻璃门在此时轰然碎裂，铝制货架被撞得横飞出去，旺仔牛奶罐滚到小李脚边。男人将女孩按在地上，枪口顶住丧尸的下颌，却在扣动扳机时发出“咔哒”的空响。阳光突然变得刺眼，小李看见丧尸护士的瞳孔里，倒映着便利店天花板上“小心地滑”的黄色警示贴，像一枚正在褪色的末日勋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