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景从废弃的仓库出来,正是八九点钟。
踩在薄雪之上,脚步有点无力,背上的包袱愈发沉重。
包里装有足足十多升净化好的水,连同杂乱的设备一起,超过五十斤重的物资,加上端在手里的步枪和腰间的弹药,使彻夜失眠的马小白有点力不从心。
他抬头看了看天空,依旧灰暗。
十年前,大气层因战争而破坏,变得混沌污浊,世界也彻底变了样。
地球的外衣坏了,可怕的辐射刺痛着大地。动物,植物,河流,哪怕海洋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世间的生命在十年间快速消亡。
人类更是消亡最快的生物,马小白已经多年没有再看见活着的人类了。
周围一片寂静,一丝风也没有。
脚下琐碎的石子间,一种黑色的苔藓生长着。这种顽强的小草生长茂盛,从脚下一直延伸向远方,在看不清的郊外远处,才隐约斜立着几颗枯树。
马小白疲惫的看了看有树的方向,迈开步子,走向早已破败不堪的水泥路。沿着这条充满坎坷的路途,蹒跚着走向前去。
路边横七竖八的停着锈迹斑斑的车辆,尘埃早已掩盖了残破的玻璃。
马小白也懒得再去搜寻一番,因为连轮胎都被卸去做了燃料的地方,不指望会有新的发现。
马小白把枪夹在腰间,搓了搓麻木冰凉的手。
环顾四周,空旷寂寥。
身后这座不知名的小城东倒西歪,到处都是残垣断壁。
昨晚寄宿的小仓库还算完整,但没有柴禾可供燃烧,尽管睡在睡袋中,但还是冷到整晚失眠。
最近缺少燃料确实是件最糟糕的事,已经连续一周只吃冰凉的食物了。加上睡眠不好,马小白的精神很不好。
再有一周时间,恐怕自己也要像其他人类一样,腐烂在某个角落里了。
他想起昨天搜寻物资时在一间破屋中发现的冻僵的男尸。
在寒冷的墙角,蜷缩着瘦弱的身体,衣服破败不堪,裤子脱到膝盖以下。
这奇异的死状已经见怪不怪。
人濒临冻死状态时,会发觉浑身奇热,脱去衣裤甚至抓烂身体都是常有的事。
马小白很怕,很怕自己也是这种死法。因此他的口袋中一直装着一小盒毒药,以防止自己出现幻觉时自杀用,但天知道那时候自己还能不能记起这盒毒药呢?
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。
在这样的世界,死亡才是正常的。
最可怕的是,像他这样,在种种灾难中,仍然不死的人,该有多么孤独。
这种孤独渗透到每一寸地方,只要不是在梦中,马小白每一个细胞都能感受到。
他希冀在一个完整的房间,点燃一团不大的热火,煮着过期的豆子或者稀有的老鼠肉,渐渐进入梦乡,那是多么惬意温馨的时刻。
在梦里,有满街的人,有男人女人老人小孩,有微笑的脸孔,有生气的面容,有可爱的小偷和敬业的警察,有打架,有救援,还有杀戮……
片刻的出神,并没有耽误行程。
不知不觉间,已看清了枯树。
这哪里是几颗树?
只有一颗歪着脖子的干枯的柳树,树脖子上直挺挺的吊着两具尸骨,衣裤都快风化掉了。
不远处有一间石头房子,虽然门窗都已经不在了,但屋顶还在。
马小白缓缓蹲下,把步枪放在脚边,轻轻的挪出左右手,将沉重的背包放在地上。然后抓起步枪,斜挎在肩上,伸手便拔出插在背包上的斧子,径直走向枯树。
这是一颗救命树,在关键的时候,燃烧自己,为马小白提供了必要的温暖。
不出一会功夫,一堆柴禾便整齐的码在脚旁。任凭白骨坠地,摔得粉碎,马小白也懒得抬眼看一下。
在这个凄凉的末世,生存让仅存的人类变得残酷无情。
死去的人如同残石断垣,仅仅是一个物而已。
马小白也亲眼看见过几个饥饿的人分食一个濒死的人的场景。
当时灾难降临,疫病流行,不到几年时间,世界就陷入极度混乱。
气候无常,空气稀薄,暗淡的阳光更是刺痛着每一寸土地。
到处都是濒死的人类,濒死的动物,濒死的草木。
马小白当时刚上高中,眼看着亲人、同学以及周围所有的人都病倒了,自己却跟没事人一样。
也许出生时自己就已经拥有了对抗这种灾难的基因吧!这种在灾难中身体没有痛痒的人,注定要承受世间最深重的苦难!
马小白所在的小县城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创伤,能逃的人都不知去向,剩下的人在第四年便消失殆尽,一座空旷的小县,只剩马小白一个人了。
从此,马小白便离开了这个从未走出去过的县城。
四处游荡,搜寻赖以生存的物资,还有仅存的人类。
马小白揽起柴禾,走向石屋。
不一会功夫,一团热火在这个寒冷的晴天燃起来了。
那火就在石屋的中央烧着,火上架着一口小钢锅,正冒着热气。
锅里煮着久违的米粒正打着转儿翻腾呢!米香味清新提神,白气缠绕在屋顶,使本来暗淡的石屋变得更加朦胧了。
马小白微眯双眼,坐在火前,透过丝丝白气,盯着石门的眼睛渐渐出了神。
二十五岁的他,已经独自流浪了6年。在只剩孤独的岁月中盲目前行,这使本来不安的心
Hailuo 01-Directo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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