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索者3609

端午节正午出生的柳穗儿，在十九岁那年突然听得懂动物说话了。 那天她蹲在鸡窝前捡蛋，芦花母鸡突然扑棱着翅膀咯咯大叫："疼疼疼！毛都要薅秃了！"柳穗儿吓得跌坐在地，竹篮里的鸡蛋碎了一地。从那天起，牲口棚里的老黄牛会抱怨草料硌牙，屋檐下的燕子夫妻天天为筑巢拌嘴，连村口大槐树上的蝉都在议论张寡妇偷人的闲话。 "你和你奶奶年轻时候一模一样。"村里的神婆往她手心塞了把艾草，"柳家闺女都带着阴间的眼睛。" 这话让柳穗儿想起奶奶临终前的情景。老人枯枝似的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腕，浑浊的眼睛突然清亮起来："穗儿啊，等手腕上的红绳褪了色..."话没说完就咽了气，只在孙女腕间留下五道青紫指痕，和用朱砂画在掌心的古怪符号。 及笄那年娘给系的红绳手链，此刻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。柳穗儿盯着铜镜里苍白的脸，听见更漏指向子时。窗棂突然被夜风吹开，带着槐花甜腻的香气，她腕间的红绳"啪"地断裂。 "小娘子好生标致。"镜中浮现火红的衣角，女子声音像浸了蜜的刀尖，"难怪那些黄皮子争着要娶你当灵媒。" 柳穗儿浑身发冷，看着铜镜里伸出涂着丹蔻的手。那双手抚上她脖颈时，腕间残留的红绳突然灼烧起来，烫得红衣女子惊叫后退。 "老东西死了三年还留着后手？"红衣女子现出真身，竟是只火狐蹲在妆台上，碧绿眼睛闪着寒光，"记住，我叫胡三娘。等月食那天..."话音未落，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，火狐化作青烟消散。 第二天清晨，柳穗儿在院中发现七只黄鼠狼的尸体，每只天灵盖都插着槐木钉。钉子上刻着歪歪扭扭的"柳"字，和她掌心的朱砂符号如出一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