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希

场景：洛阳城郊破庙，暮色中唐僧合十而立，刘备按剑凝视残垣断壁】 唐僧（指尖轻叩石佛裂纹）：施主可闻这砖缝里的啼哭声？三日前曹军过境，八十老妪抱着烧焦的襁褓在山门前跪了整宿。 刘备（剑穗垂落尘埃）：法师可知，二十年前涿县桃林，关云长为护百姓斩了曹仁副将，某曾立誓不轻易动刀兵。 唐僧（转身指向东南天际）：徐州的炊烟又少了三成，许昌的狱卒正用佛门超度经卷垫脚刑讯，施主可记得衣带诏上的血手印？魏王车驾经过之处，连菩提树都要被剥去树皮刻"天命有归"。 刘备（剑身微颤）：曹操奉天子以令诸侯，某若举兵，恐落得抗旨之名...... 唐僧（忽然按住刘备握剑的手）：当年在陈仓道，施主为救三百难民甘愿受箭伤，如今十万百姓在曹军屯田制下易子而食，这"抗旨"二字，可比得上婴儿口中的麸糠重？菩萨割肉饲鹰时，可曾计较过羽毛上的血污？ （庙外忽有鸦鸣，刘备抬头见暮色中隐约有百姓扶老携幼向西逃亡，衣不蔽体者怀中抱着断柄锄头） 唐僧（从袈裟内取出半幅焦黑帛画）：这是贫僧在宛城废墟拾到的，画中孩童还握着没吃完的麦饼——曹军退城前烧了所有存粮。施主可还记得新野城头，那些将最后一把糙米塞进你行囊的百姓？他们现在正用草根在土墙上画仁义旗呢。 刘备（猛然拔剑出鞘，剑身映出唐僧眼中的灼灼火光）：先生曾说"今与吾水火相敌者，曹操也"，某总念着旧情...... 唐僧（退后半步合十）：当年在长安，贫僧见曹操将孔融的幼子投入深井，井中倒映的月亮都碎了。施主若再犹豫，下月望日，许都天牢里又会多三百个等不到超度的冤魂——他们可都念着刘使君的仁字旗啊。 （庙角风铃骤响，刘备忽然以剑拄地长揖到地，铠甲碰撞声惊起檐角宿鸟） 刘备：请法师为某摩顶，愿借荆州水师二十万，即日起兵虎豹骑！这一仗，不为争雄，为天下人能在佛前烧一炷安稳香！ 唐僧（指尖轻触刘备额间尘埃）：施主眉间戾气太重，待破了许昌天牢，贫僧自会为那些被曹军充作"人粮"的亡魂念七日往生咒——但此刻，需借施主这一身剑气，劈开这无间地狱的铁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