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索者788

省厅刑侦局的黑色桑塔纳冲破雨幕，急刹在省城警校行政楼前。赵红旗甩上车门，雨水顺着他的板寸头流进衣领。三小时前，第四具尸体出现在城郊废弃教堂，受害者手腕上的手表让他立刻想到了那个警校问题学生。 "赵局，档案室调出来了。"韩立递过牛皮纸袋，编号JC95-000079在雨水中微微晕染，"但您真要选他？上个月缉毒队差点因他折了个卧底。" 赵红旗用袖子抹去档案袋上的水渍，露出秦阳的证件照。照片里的年轻人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穿透相纸，下颌线条如刀削般锋利。 "我要的就是不守规矩的。"赵红旗拇指摩挲过"擅闯行动现场"的处分记录，"现在的罪犯都不按套路出牌了。" --- 训练场的探照灯刺破雨夜，秦阳正在加练移动靶射击。子弹壳在积水里冒着热气，十发子弹九个十环，最后一发他故意偏转手腕——子弹穿透靶纸边缘时，身后传来鼓掌声。 "精彩的控制力。"赵红旗站在射击区外，黑色风衣滴着水，"但为什么故意打偏？" 秦阳卸下弹匣，头也不回："省得教务处又说我破坏公物。"他转身时，雨水正顺着脖颈流进作训服，"赵局长是为教堂女尸来的？" 赵红旗瞳孔微缩。案件细节尚未公开。 "您外套右口袋鼓起的形状是现场照片袋，鞋底有教堂特有的彩绘玻璃碎渣。"秦阳走近，雨水在他睫毛上凝成水珠，"而且您身上有尸检用的薄荷膏味道。" 训练场的积水倒映着两人对峙的身影。赵红旗突然出手，一记擒拿直取秦阳咽喉。年轻人侧身闪避，反手扣住赵红旗手腕，却在下一秒被过肩摔进水里。 "反应不错。"赵红旗甩着手腕，"但实战时没人会提醒你出手方向。" 秦阳从水里爬起来，突然笑了："您右手小指有轻微变形，这是长期使用俄式握枪法留下的职业病。"他抹去脸上的泥水，"1991年边境联合行动后，省厅只有三个教官学过这种技法。" 雨势渐猛，赵红旗从内袋抽出照片。惨白的闪光灯下，女尸被摆成油画《奥菲莉亚》的造型，左手腕上的精工表表面碎裂，定格在11:47。 "认识这个吗？"赵红旗盯着秦阳瞬间苍白的脸。 表盘背面模糊的刻字在照片上依稀可辨：Q.Y.1990。秦阳手指颤抖着摸向自己颈间——那里挂着半块同款手表，是他父亲遇害后留下的唯一遗物。 "凶手在构建犯罪艺术展。"秦阳声音嘶哑，"开膛手杰克、黑色大丽花、波士顿绞杀手...现在轮到拉斐尔前派的溺水意象。"他突然抓住赵红旗手臂，"但这块表是定制款，全球不超过二十块！" 远处传来闷雷，赵红旗从秦阳眼中看到了十年前那个站在父亲尸体前的少年。他抽出一张新照片："今早技术科发现的。" 放大后的表带内侧，刻着极小的一行数字：1995.7.16——正是今天的日期。 "他在邀请你参加闭幕式。"赵红旗收起照片，"现在，还坚持要写完你的纪律检讨吗？" 秦阳的拳头在身侧握紧，雨水顺着指缝滴落。训练场的探照灯突然熄灭，黑暗中只剩两人急促的呼吸声。 "我需要案件全部资料。"秦阳的声音冷静得可怕，"包括你们隐瞒的那部分。" 赵红旗从腰间解下手铐扔过去："路上说。但记住——"他转身走向雨幕中的警车，"这次再擅自行动，我会亲自把你送进看守所。" 秦阳接住手铐，金属在闪电下泛着冷光。他望向行政楼某个亮着灯的窗口，韩立的身影正站在窗帘后。当警车碾过水洼驶离时，谁也没注意到秦阳将手铐卡进了车轮辐条——就像十年前那个凶手对他父亲做的那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