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索者2624

雨夜，河边的风裹挟着湿冷，拍打着破旧的草屋。油灯在桌上摇曳，昏黄的光晕勉强撑起一方温暖。草屋的屋顶漏了几处，雨水顺着茅草滴落，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。邋遢的老头坐在桌旁，手里捧着一只缺了口的陶碗，碗里是浑浊的米汤。他的脸上布满皱纹，眼神浑浊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沧桑。 门外，脚步声由远及近。老头抬起头，眯着眼望向门口。门被推开，一个少年剑客走了进来。他的衣衫已被雨水浸透，头发贴在额前，手中握着一柄长剑，剑鞘上沾满了泥水。少年的脸上带着疲惫，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。 “老人家，能否借个地方避雨？”少年开口，声音低沉却恭敬。 老头没说话，只是点了点头，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少年坐下，将剑放在桌上，剑鞘上的水珠顺着木纹滑落。老头瞥了一眼那柄剑，眼神微微一动，却依旧沉默。 油灯的光映在两人脸上，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。屋外的雨声渐渐大了，河水在黑暗中咆哮，仿佛在诉说着什么。 “这渡口，已经废弃很久了吧？”少年忽然开口，打破了沉默。 老头抬起头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。“是啊，很久了。”他的声音沙哑，像是许久未曾开口说话。 少年点点头，目光落在老头的脸上。“老人家，您一个人住在这里？” 老头没有回答，只是低头喝了一口米汤，碗里的汤已经凉了。他放下碗，缓缓说道：“以前不是一个人。” 少年没有追问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老头沉默了片刻，忽然抬起头，目光直直地盯着少年。“你手里的剑，是从哪里来的？” 少年一愣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剑，剑鞘上刻着几道古朴的花纹，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。“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。”他低声说道。 老头的手指微微颤抖，缓缓伸向那柄剑。少年的手微微一动，似乎想要阻止，但最终没有动作。老头的手指触碰到剑鞘，轻轻抚过那些花纹，眼神变得复杂起来。 “这把剑……我认得。”老头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颤抖。 少年猛地抬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“您认得这把剑？” 老头没有回答，只是缓缓站起身，走到草屋的角落，翻出一个破旧的木箱。他打开箱子，从里面取出一柄剑，剑鞘上同样刻着古朴的花纹，与少年手中的剑如出一辙。 少年愣住了，手中的剑微微颤抖。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 老头将剑放在桌上，与少年的剑并排放在一起。两柄剑的花纹完全吻合，仿佛是一对失散多年的兄弟。 “这把剑，是我儿子的。”老头的声音低沉，带着无尽的悲伤。“二十年前，他带着这把剑离开了家，再也没有回来。” 少年的手紧紧握住剑柄，指节发白。“您儿子……他叫什么名字？” 老头抬起头，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。“他叫……李青云。” 少年的身体猛地一震，手中的剑几乎脱手而出。“李青云……是我师父的名字。” 老头的身子晃了晃，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。他缓缓坐下，双手颤抖着捧起那柄剑，眼中泪光闪烁。“青云……他还活着吗？” 少年低下头，声音低沉而沙哑。“师父……三年前已经去世了。” 老头的手猛地一颤，剑从手中滑落，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他的身子佝偻下去，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。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，滴在破旧的衣襟上。 “他……临走前，有没有提起过我？”老头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。 少年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“师父临终前，只说了两个字……‘父亲’。” 老头的身子猛地一震，双手捂住脸，泪水从指缝中溢出。他的肩膀剧烈颤抖着，仿佛要将压抑多年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。 少年站起身，走到老头身边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师父一直很想您，但他……觉得自己没有脸回来见您。” 老头抬起头，泪眼模糊地看着少年。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他不回来？” 少年沉默了片刻，低声说道：“师父说，他年轻时一心追求剑道，辜负了您的期望。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回来见您。” 老头的身子颤抖着，缓缓伸出手，握住少年的手。“你……你是他的徒弟？” 少年点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。“师父临终前，让我带着这把剑，找到您，替他向您说一声……对不起。” 老头的手紧紧握住少年的手，泪水再次涌出。“傻孩子……傻孩子啊……” 屋外的雨声渐渐小了，河水的声音依旧在黑暗中回荡。油灯的光晕映照在两人脸上，影子在墙上交织在一起，仿佛时光倒流，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。 老头缓缓站起身，走到草屋的门口，望着漆黑的夜色，低声喃喃：“青云……你终于回来了。” 少年站在他身后，手中的剑微微颤抖。他知道，师父的遗憾，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弥补。 雨停了，天边泛起一丝微光。老头转过身，看着少年，眼中满是慈爱。“孩子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 少年抬起头，目光坚定。“我叫……李长风。” 老头点点头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“长风……好名字。你师父给你起的？” 少年点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温暖。“是的，师父说，希望我能像长风一样，无拘无束，走遍天下。” 老头笑了笑，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。“好孩子，你师父……一定会为你骄傲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