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螺帽

我的手电筒光束在档案室墙面上剧烈颤抖，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。门外传来黏腻的爬行声，像是浸满体液的章鱼腕足在地面拖拽。 "小雨的GoPro最后传回的画面......"大刘咽了口唾沫，平板电脑幽光照亮他惨白的脸，"你们自己看吧。" 视频里摇晃着夜视模式的绿光，小雨标志性的粉色运动鞋正在后退。某种多关节生物从通风管探出半个身子，表皮如同融化的蜡油不断滴落，在金属网格上烫出嘶嘶白烟。它的头颅突然裂成六瓣，露出环形利齿。 尖叫声中镜头翻转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肉瘤，每个肉瘤都包裹着半融化的探险队员——阿凯的骷髅项链在某个肉瘤里清晰可见，而他三个小时前才被那东西拖进通风管道。 "这不是整蛊。"林玥突然扯开高领毛衣，锁骨位置赫然浮现黑色血管纹路，"从B2实验室逃出来后就开始蔓延。"她举起解剖刀毫不犹豫划开皮肤，涌出的却不是血，而是沥青状胶质物。 整栋建筑突然震颤，墙皮簌簌剥落，露出下方搏动的暗红色肉壁。小陈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，他的眼球在眼眶里融化成乳白色浆液，手指像拉长的口香糖黏在档案柜上。大刘的消防斧还嵌在他肩头，伤口却喷出无数透明触须。 "它们在学习。"我攥紧从培养舱找到的实验日志，泛黄的纸页上满是疯癫字迹，"二十年前他们剪接了灯塔水母的基因，创造出的不是永生，是能同化万物的钥匙......" 地下深处传来擂鼓般的心跳，承重墙的钢筋正在血肉化。林玥脖颈的血管纹路已蔓延至脸颊，她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："我听见母亲在唱歌。"在她骤然裂开的颅腔里，我看到了星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