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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里的雪总是下得悄无声息。那年腊月海龙煤厂停工时,我跟着母亲去煤厂边上捡煤核,雪粒子扑簌簌地往衣领里钻,倒像揣着只活蹦乱跳的麻雀。
炼焦厂围墙外堆着黑黢黢的煤灰渣,雪一盖便成了连绵的矮丘。母亲教我认那些未燃透的煤核,它们蜷在灰堆里像黑曜石的碎片,被雪水润得发亮。我蹲在雪窝子里扒拉,手套早被煤灰染成墨色,指尖却触到团温热的硬块——比元宵大些,圆溜溜裹着层焦壳。
"快走!"母亲突然拽我衣角。看门人裹着军大衣的影子从煤厂西门晃过来,雪地上脚印深得像犁沟。我慌忙把煤核塞进手套芯,冰碴子刺得掌纹发麻。母亲却慢悠悠直起腰,把空竹篓往雪里一扣,倒像在晒新收的苞米。
我们沿着四中北门的土道往回走,雪没到小腿肚。那年头柏油路还金贵,冻土裂开的缝里钻出枯草茎,挂着冰凌当琉璃耳坠。母亲忽然轻笑:"刚那煤核攥手里像揣着个热包子吧?"我摊开手掌,黑煤块在雪光里泛着蓝,倒比兜里的水果糖还亮堂。
后山蝈蝈笼在风里打转,铁丝网上的冰晶簌簌落进脖颈。母亲把煤核埋进灶膛时,我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煤灰,倒像画本子里的雪娘子描了黛眉。二十年后再路过梅湖,炼焦厂的烟囱早拆了,唯余雪地上几粒煤渣,在夕阳里闪着童年才有的微光。
T2V-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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