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螺帽3922

--- 晨雾还未散尽，林宇踩着积水里的泡面盒拐进巷子。油条在胃袋里泛着酸，他摸出薄荷糖时，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金属拖拽的刺耳声响。三十米外，晨练的老头踉跄着撞翻豆浆摊，滚烫的浆液泼在墙头小广告上，"重金求子"的字迹顿时模糊成血红色。 人群如溃堤般涌来。穿睡衣的女人赤脚踩碎眼镜，外卖箱里的麻辣烫在砖缝间蜿蜒出红油小河。林宇被汗津津的躯体撞得后仰，后脑勺磕在"疏通下水道"的广告牌上。最后那个光头男人浑身散发着鱼腥味，粗粝的工装布料擦过他脖颈时，他看清对方瞳孔里跳动的血丝。 "要死啊！赶着..."咒骂声卡在喉咙里。转角传来类似指甲刮黑板的声音，紧接着是玻璃幕墙轰然倒塌的巨响。手机在裤袋疯狂震动，李倩的尖叫穿透听筒："看监控！东大街便利店..." 视频里，阳光正从破碎的橱窗斜射进来。自动门还在机械重复着"欢迎光临"，而货架间的阴影中，某种覆满青灰色鳞甲的生物正在啃食人体。当它转头舔舐摄像头时，林宇终于看清那对琥珀色复眼——本该属于节肢动物的特征，此刻却嵌在布满肉瘤的鼠类头颅上。 酸液滴落的滋滋声突然在现实响起。巷口报刊亭的塑料雨棚腾起白烟，三趾利爪抓挠地面的节奏越来越近。林宇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他想起昨夜新闻里提及的下水道甲烷爆炸，想起环卫工抱怨最近流浪猫集体失踪。 反锁房门的瞬间，整栋楼的火警警报器同时嘶鸣。防盗门传来指甲划过的轻响，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哼。猫眼里，对门女白领的高跟鞋跟正插在自己眼眶里，而那只尾巴贯穿她胸口的怪物，正在用獠牙拨弄她包里的防狼喷雾。林宇的后颈粘着门板上的霉斑，鼻腔里淤积着铁锈味。当电子表发出第三声整点报时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用犬类听声的姿势跪伏着——左膝早已失去知觉，掌纹深深印在木地板积年的油污里。 猫眼成了血红的万花筒。半截穿着快递制服的躯体倒挂在防火栓上，肠衣里未消化的麻辣烫红油正顺着消防管滴答。最惊心的是墙面上用血迹涂鸦的爪痕，那分明是某种啮齿类动物特有的门齿形状，却足足有军刀长度。 "呕——"酸腐的早餐卡在喉头，林宇用虎口死死抵住下颚。这时他才发现防盗门把手内侧粘着片青灰色鳞甲，边缘还挂着丝实验室常用的生物培养膜。 老式显像管电视亮起的瞬间，雪花屏里传出断断续续的播报："...东郊生物科技园确认泄露...代号'玄武'的基因嵌合体..."画面突然切入某位将军的特写，他身后地图用红笔圈着金融区——正是李倩供职的投行所在。 "目前特殊反应部队已封锁永兴河入海口。"新闻主播的珍珠耳环在爆炸火光中摇晃，"请市民留意饮用水颜色变化..."话音未落，直播信号突然切换成卡通老鼠代言的儿童钙片广告。 林宇的指甲深深掐进沙发扶手里。昨夜李倩醉酒时提到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——她说在给风投公司做尽调时，见过某份标注"国防特需"的基因编辑方案，其中实验体编号正是TV-230511，而今天的日期是五月十一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