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螺帽

消毒水的气味里混入了血腥，林深握着手术刀的手微微发抖。走廊尽头的防火门正在剧烈震颤，金属撞击声像是敲在每根神经上的丧钟。 "林医生！三号手术室！"护士小夏从拐角处冲出来，防护面罩上溅满黑红色血点。她身后跟着三个浑身是血的病患，其中一人小腿呈现不自然的扭曲，伤口处翻卷的皮肉泛着诡异的青灰色。 我跟着她冲进手术室，反手按下电子锁。门外立即传来令人牙酸的抓挠声，混杂着野兽般的低吼。手术台上躺着个穿快递制服的年轻人，颈动脉处的咬伤正汩汩冒着黑血。 "肾上腺素准备！"我扯开他的衣领，手指刚触到皮肤就僵住了——皮下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墨绿色，像某种剧毒的藤蔓在皮肤下游走。 年轻人突然睁开双眼，瞳孔缩成针尖大小。他猛地抓住我的防护服，喉间发出咯咯的怪响，整张脸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扭曲。小夏的尖叫声中，我抄起器械盘里的骨锯劈进他的太阳穴。 黑血喷溅在无影灯上时，整栋大楼的应急电源突然启动，红光笼罩的手术室里，我们看着那具尸体开始抽搐。 "跑！"我拽着小夏撞开侧门，身后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吧声。走廊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正在快速逼近，防火门终于不堪重负地倒下，十几个扭曲的人影手脚并用地爬过金属门框。 我们撞进药品仓库的瞬间，货架深处传来熟悉的呜咽声。药剂师老周半张脸已经溃烂，白大褂上沾满粘稠的组织液，却还固执地抱着那盒胰岛素冷藏箱。他的右手死死抠着货架，腐烂的指节在钢板上刮出五道血痕。 "让我...送药..."沙哑的嗓音从破碎的喉管里挤出，浑浊的眼球机械地转向冷藏箱。小夏突然夺过我手里的消防斧，锋刃劈进头骨的闷响在仓库里久久回荡。 地下车库的应急通道被二十多个感染者堵死时，我注意到通风管道里飘落的传单。染血的A4纸上印着市体育馆的红色印章——那是三天前政府公布的最后一个避难所。 "从污水处理管道走。"住院医陈宇扯开生锈的栅栏，黑暗深处传来水流回响。我们踩着齐膝的污水前进时，小夏的应急灯扫过管壁，密密麻麻的抓痕里嵌着半片带婚戒的指甲。 商业街的霓虹灯牌还在不知疲倦地闪烁，橱窗里的模特穿着当季新品，假人脸上挂着永恒的微笑。我们贴着商店外墙移动，自动感应门突然亮起的"欢迎光临"提示音让所有人瞬间僵住。 便利店里的咀嚼声停了。 三个西装革履的感染者从货架后缓缓转身，领带夹还在反着铂金微光。陈宇举起钉枪的手在发抖，塑料模特突然从二楼坠落，砸碎的玻璃幕墙像是按下某个开关，整条街道的阴影里亮起无数双血红的眼睛。 我们冲进银行金库时，卷帘门外已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声响。小夏正在用纱布包扎陈宇手臂的抓伤，突然抬头盯着我防护服上的破口——右肩处三道泛绿的撕裂痕迹在应急灯下清晰可见。 金库里的电子钟显示23:47，距离首批感染者出现正好21天。我摸着逐渐麻木的右手，悄悄把最后两支疫苗推进剂塞进小夏的急救包。陈宇的瞳孔开始扩散时，我握紧了那支从手术室带出来的肾上腺素注射器。 卷帘门被掀开的瞬间，朝阳正从城市废墟的缝隙中升起。我最后看了眼体育馆方向的硝烟，举起钉枪冲进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