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螺帽1329

## 《蛇年》 老张头蹲在门槛上，望着院子里那口老井发呆。井台上的青苔绿得发亮，井绳在风中轻轻摇晃，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。 他总觉得这口井有些不对劲。 自从去年冬天，村里开始闹蛇灾，这口井就变得古怪起来。井水总是泛着一股腥味，打上来的水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。更奇怪的是，每到半夜，井里就会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 "爹，吃饭了。"儿媳妇在屋里喊他。 老张头应了一声，却没动弹。他的目光落在井台边那一串新鲜的黏液上，在夕阳下泛着幽幽的光。那痕迹一直延伸到墙角的柴垛后面，消失在阴影里。 "爹！"儿媳妇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。 老张头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，拍了拍裤腿上的灰。刚转身要走，忽然听见井里传来"咕咚"一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了。 他的脚步顿住了。 井水泛起一圈圈涟漪，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银光。老张头觉得后颈一阵发凉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。他猛地回头，却只看见井绳在风中轻轻摇晃。 "爹，您在看啥呢？"儿媳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，手里还端着碗。 老张头张了张嘴，想说井里有东西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自从去年老伴被蛇咬死后，村里人都说他疯了，连儿子儿媳也不信他的话。 "没啥。"他摆摆手，拖着步子往屋里走。 饭桌上，儿子闷头扒饭，儿媳妇一边喂孙子一边数落着："听说村东头老李家又发现蛇窝了，一窝十几条，全是黑底白花的。这都开春了，蛇怎么还这么多......" 老张头的手抖了一下，筷子掉在地上。他弯腰去捡，却看见桌底有一道银光闪过，快得像是错觉。 "爹，您怎么了？"儿子终于抬起头。 老张头直起腰，脸色发白："我、我好像看见......" 话没说完，院子里突然传来"哗啦"一声巨响，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。紧接着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"嘶嘶"声，混杂着鳞片摩擦的声响。 儿媳妇尖叫一声，手里的碗摔在地上。儿子跳起来就往院子里冲，老张头想拦却没拦住。 "别出去！"他喊道，声音都变了调。 但已经晚了。 儿子刚跑到门口，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。老张头看见他的背影在发抖，然后缓缓后退，一步一步退回了屋里。 "关门......"儿子的声音在发抖，"快关门......" 儿媳妇抱着孩子往屋里躲，老张头却站在原地没动。他的目光越过儿子的肩膀，看见了院子里的景象。 月光下，一条巨蛇正从井里探出身来。它的鳞片泛着银光，每一片都有巴掌大小，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蛇身有水桶那么粗，已经探出来的部分就有两三丈长，却还看不到尾巴在哪里。 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。 那是一双血红的眼睛，瞳孔却是竖着的，像两轮血月悬在半空。当它转动眼珠看向屋里时，老张头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。 "嘶......"巨蛇吐着信子，缓缓向屋子游来。它的动作看似缓慢，实则极快，转眼就到了门前。 儿子"砰"地关上门，用背死死抵住。老张头听见门外传来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，还有蛇信吞吐的"嘶嘶"声。 "爹，怎么办？"儿子声音都变了调。 老张头没说话，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老猎枪上。那是他年轻时打猎用的，已经很多年没碰过了。 就在这时，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，整扇门都在震动。巨蛇在撞门！ 儿媳妇抱着孩子缩在墙角，吓得直哭。孙子却出奇地安静，睁着一双大眼睛，直勾勾地盯着门口。 老张头慢慢挪向墙角，伸手去够那杆猎枪。他的手在发抖，却还是稳稳地抓住了枪管。 又是一声巨响，门板出现了裂痕。 老张头颤抖着手指装填火药，却听见孙子突然开口了："爷爷，它来了。" 那声音不像是小孩子的声音，低沉而沙哑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。 老张头猛地回头，看见孙子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，瞳孔竖立，正对着他笑......